短篇｜二十一岁生日
一个无趣的短篇
也可以叫杨超越狂想曲^ ^ <没有文笔>
:01
现在是七月三十一日零点，杨超越的二十一岁生日。
火箭少女们有的从被窝里探出了头，说句超越宝贝生日快乐晚安，便匆匆拉上被子蒙头睡去。有的在编辑生贺朋友圈，零点钟声响起后吱了声生日快乐，又叨念着哎呀别动我在摆图。
都是些什么队友，果然一个知心姐姐也没有。
杨超越一个一个道过谢后，趴在床上玩手机。不想单排吃鸡，不想solo王者，不想吃没有人陪的小龙虾外卖，所以，手机有什么好玩的呢？
划上又划下的微信界面，感觉到不抱希望后，又是划上又划下的短信界面。
是在等一个人的祝福吧。去年，那个人偷偷和自己相会，又踩着北京时间的零点零分，发送了千字小作文。虽然读下来有很多生涩的涵言涵语，但杨超越还是被感动得一塌糊涂。比起那些从微博上偷图发生贺朋友圈还不截水印的队友，陈意涵真是用心到彻底。
今年实在是太累太忙。
今年，杨超越因为综艺爆点迎来新一轮的红火，通告不断，甚至一个月里都难以回团几次。陈意涵的新剧播出了，借着新歌的热度，热搜榜又登了几天，工作多加了不少，常常熬到半夜。
各忙各的，挺好。只是见面少了而已。大家都是大人了，生活早就不似小孩子那样，满世界只有玩耍的快乐和单纯的彼此。成人世界要背负责任，要学会克制。
可是真的很希望，能在特殊的这一天，一年一度的这一天，回到孩童的模样。
零点零一分了，陈意涵怎么还没有动静。
好吧，再给你一分钟的机会。
:02
如果要说最喜欢哪一年的今日，2018年必须当选第一名。
喂，有什么比推开别墅门看见山炮一样的陈意涵还要惊喜？明明都站在门口了，却还是眼睛四处闪躲，嘴硬地说：“别以为我特意来的啊，大星星叫我接你去吃火锅。”
“知道你想我了。”嬉皮笑脸地冲过去抱住她，然后和她一起在马路牙旁边等的士。
“喂，陈总，你的玛莎拉蒂呢？我想申请一个包养机会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陈意涵的手在超越身上轻轻地来了一记重拳，锤得她呲牙咧嘴。
“傻瓜，我工资还没发呢，连新衣服都没得买。”
看着陈意涵不知为什么的又羞又恼，还有点假兮兮的内向，杨超越不知有多开心。逗陈意涵玩真的很有意思！
后来便是还算开心的海底捞，知道陈意涵嘴硬，没想到陈意涵真的拉了大星星过来一起吃饭。当然，吃鸡也方便多了。
“超越，这是给你的礼物！”
“谢谢大星星！”
陈意涵翻着包递给她一只长盒子，她立刻打开来，是一条项链，星星吊坠。
后来发生了什么呢？
最后好像是陈意涵给她系上的。火锅的蒸汽还在不停地上升，清汤和辣汤加热得咕咕冒泡，汤匙里的牛肚鸭肠小鱼丸还在葱与蒜的交响曲里翻腾。项链系好了，蒙上了一层房间的雾气。
火锅味的项链。
其实后来也没有发生什么，只是恋旧的两个小孩一不小心聊到了凌晨四点。不算晚，萧山练习室里清醒劳累的整宿更值得被标注。
“二狗，明年我生日的时候你还来吗？”
“明年？明年说不定我就继承家产去了。”话不喜欢说太满，陈意涵式太极拳。
“你必须来。”
“那我就来吧。”
“你不来，我杨超越降龙十八掌铁拳伺候！”
杨超越还在激动地手舞足蹈，酒店的被子被她蹂躏得凌乱，陈意涵却再没出声。
“二狗？”她侧头看去，陈意涵已经陷入沉睡，轻阖的双眼上，睫毛微微地随呼吸声颤动。
对啊，你答应我一定会来，我差点都忘了。
:03
不想那么早睡的话，就在网上冲冲浪吧。
杨超越点开自己的小超话，发一条俏皮话，和粉丝们道了晚安。又不小心点开陈意涵的超话，才知道陈意涵这几天在深圳工作。
那应该是赶不回来了吧？工作这种东西，确实没有办法预估来临的时间。
超话上面写着她最后的上线时间：一周前，又是好久没冒泡的小陈。
陈意涵和她分离后，性格好像更内敛了些。在这个行业里摸爬滚打，人人都学着表现自己、夸张自我，明里暗里争相斗艳。而陈意涵偏偏爱反着来，收起尖锐的锋芒，不喜欢的也不推诿，冷冷淡淡地做着，喜欢的也不大透露热情，甚至藏起来做完，再云淡风轻地陈列给外人看。去了许多新综艺，明明节目互动效果还不错，私下里不熟的，陈意涵居然一点客套的寒暄也没有。还有各类新戏，演技成熟又不失个性，新人小花的称号也稳稳戴上了，可陈意涵依然是不紧不慢不骄不躁的样子，让粉丝都着起急来。
陈意涵确实还是那样，上线、回复、发消息，都要删删改改仔细斟酌，细致入微谨言慎行。
在舆论场的中央横冲直撞了一年的杨超越，一边不想再为陈意涵平添更多出其不意的压力，一边又想挤出去，去找陈意涵逛一天不戴口罩的街。她有时候难以明白陈意涵如此考虑周全的原因，可她也非常感谢周全为她带来的安全。
可她不想要安全，她想要逛街。
什么时候联系开始变少了呢？死亡小组的群聊已经沉底很久，玩游戏也习惯就近和队友组队，聊天也变得简单简洁，偶尔朋友圈点下一个已阅的赞。
有赞的时候，杨超越心里松一口气，没赞的时候，心里便开始胡乱猜想，最后得出一句无奈的“是太忙了吧”。陈意涵心思细腻丰富，搞得自己也开始爱多想起来，真不是件好事。
上一次见面，是在陈意涵新戏发布会的后台。难得一次工作时间的会面，可陈意涵却还在紧张地背着和男主角互动的台本，与超越聊着天时，手里也紧攥着褶皱的几叠纸。
“..陈意涵，你看着我聊天好不好。”
“好。”可还是多瞟了几眼再合上。
“你待会儿要和谁对词吗，弄得我也紧张了。”杨超越顺手拿过台本翻了一翻。
“待会儿要和男主角搭戏，还有很多安排的互动，”陈意涵仰起头数了几个，“可我现在刚刚开始背哈哈哈。”
“我在隔壁舞台彩排诶。”别谈什么男主角了吧。
“真的吗？工作也太忙了，都没时间过去看看你。”
“对不起。”
杨超越看着陈意涵，她都忘记自己的心情从来写在脸上。她其实有点生气，生气男主角，生气打乱聊天的破台本，生气这奇怪的道歉，和陈意涵脸上垂挂的歉意。生气她不知道自己就在隔壁等她过来探班。
可是她又有什么义务回应自己的要求？又是一个无解的生气。
“没事，我先走了。”
现在回过头来想想，原来这是一次不欢而散的见面。
好烦，就不该想这些的。
:04
深夜安静，思绪就乱七八糟地跑出来自我缠绕。
杨超越靠在床上，越想越难受。她想起自己非要在陈意涵拍吻戏的时候去探班，非要在她拍综艺的时候叫她吃鸡。
可哪次不是聊天一发过去，对话框上就显示出正在输入中，哪次不是陈意涵费尽心思把这只炸毛的小羊安抚好，再好言好语地哄她开心。
她才是最任性的那个吧。
她又想起自己前两天刷到的新戏发布会视频。陈意涵和男主角的互动环节，几乎变成了陈意涵即兴单口相声专场，男主角全程尬笑，陈意涵心如止水。台本上一句词陈意涵也没记住。
看了之后，总觉得道歉的应该是自己。
本来还想给她发个消息打趣一下，却觉得尴尬。两个月前的视频，现在去说，总显得自己格外尴尬。于是打字的手也放下，对话框也被退回，想以此为引子的聊天闸口悄悄关闭，那些憋了几个月的有趣事情黯然失色。
想累了，闭会儿眼睛。
萧山宿舍里自己的呼声总是把浅眠的陈意涵吵醒，手脚并用的抱人睡姿闷得陈意涵满头大汗。第一点对不起陈意涵。
没有及时发现陈意涵不能出道。第二点对不起陈意涵。
她生日那天自己在工作。第三点对不起陈意涵。
不该因为陈意涵的吻戏而取关搭戏男明星，自己也在热搜上挂了个把天。第四点对不起陈意涵。
不该喝了酒之后订去冰岛的机票，还把航班信息发了陈意涵十多条，害她从上海赶回来给自己醒酒。第五点对不起陈意涵。
满脑子都是陈意涵。
她上次聚会喝醉了，趴在傅菁身上，酒气熏天地问，“老傅啊，你觉得我是不是喜欢她？”
“喜欢谁？”傅菁使坏，又给她添了杯啤酒。
“你猜啊！我已经给她订了机票，我们一起出去玩，嘻嘻。”杨超越把手机屏幕按亮，在傅菁脸前晃了晃，又醉兮兮地打开微信，给陈意涵发了一堆59秒的空白语音。
“我真的好喜欢她...”流着眼泪的，晕头转向的杨超越。
后来太醉，手机都砸坏了。
陈意涵凌晨工作完，改了最早一班回京的航班。她直接开着公司的车驶到傅菁临时安排的酒店，走进房间帮杨超越卸妆，更衣，掖好被子，拿着她的手机取消了航班。当然，这是陈意涵在杨超越醒过来后的说法。
究竟发生了什么，杨超越记不大清楚了。她只记得在酒店房间里，她对陈意涵说了什么，陈意涵哭了。她第一次看见陈意涵这样充满内疚地、无声地抽泣。她好像伸手擦了擦陈意涵的眼睛，又把她紧紧抱住，自己也哭了，眼泪蹭得陈意涵身上到处都是。
醒来之后，房间里空荡荡的。她的双眼肿得像小馒头，头痛欲裂，口干舌燥。更奇怪的是，心异常痛。
直到现在，她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，可这个秘密只有陈意涵一个人才能揭晓。就好像钥匙拴在了悬崖边上。
手机叮咚响了一声，屏幕亮了。
:05
“我到机场了，你来接我吗？”
来自陈意涵的短信。
“来！！”
:25
机场靠椅上的陈意涵因等待而睡着了。她垂着头一点一点，墨镜也一点一点滑下鼻梁。
杨超越远远地走近，脚步越来越轻。蹑手蹑脚地溜到陈意涵身边，却发现陈意涵早抬起了头，笑眯眯地望着她。
“不给我一点面子..”杨超越小声嘀咕着。
“生日快乐！”还是笑着说。
:31
“我刚刚许了一个生日愿望。”
出租车上疲惫的两个人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。
“一夜暴富吗？我现在给你打个红包过过瘾。”陈意涵作势拿起手机。
杨超越捉住她的手腕，按了下去。
“不是。”
“这个愿望是关于你的，只有你才能帮我实现。”
“怎么？希望我给你副座永久使用权吗，哈哈哈。”陈意涵笑出声来。
“我的愿望是，你喜欢我。”
“所以我才说，这个愿望只有你才能帮我实现嘛。”越说，头越来越低，声音也越来越小。
这可能会是第一个自己亲手弄丢的好朋友吧。虽然连朋友都没有办法做了，可是车程还有二十分钟，这么久的沉默，要怎么熬呢。装睡，玩手机，还是当这是个玩笑，打着哈哈便可以假装没有发生？
眼角都开始有些酸了。
“傻瓜。”
“不是早就实现了吗？”
陈意涵笑得温柔。
“开始许第二个愿望吧。”
